文物承载灿烂文明,传承历史文化,守护文物,就是为了留住最真实的历史,留住浓浓乡愁。
林艺谋,作为文博研究馆员、中国文物学会会员,三十年如一日,以自己的坚守和执着、才智和激情,无怨无悔地守护着福建省华安县那一处处文物,从弱冠之年到白发爬上鬓角,诠释着他始终抹不去的文物情怀。
痴迷文物为此倾注全部心血
年11月,林艺谋出生在华安县仙都镇中圳村,孩童时,人们“破四旧”把一些文物古迹损毁了,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烙印。从那时起,他就在心里默默发誓,长大后要做个文物的守护者。
或许是老天对他的眷顾,年10月,他被调到良村乡文化站工作,让他有机会接触文物,去从事文物的守护工作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,华安这个山区小县交通还很不发达,为了考察土楼文物,他常常乘客车颠簸到仙都乡,然后再走1个多小时弯曲乡间路程到大地村进行采风,那一座座规模宏大、构设奇特、梁架精美、古朴典雅的土楼,深深吸引着他,让他留连忘返。多少次,他吃着自带的干粮,晚上就睡在土楼楼檐下那黑乎乎的木板上,望着天上的星星,思考着如何让这些方圆土楼焕出来新的光彩;多少次,他到乡下调查祠堂庙宇,风餐露宿,有时睡在野外,间或几只蟾蜍在身旁跳转、间或又有成群老鼠从他身上爬过,吓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;又有一次睡在庙里,庙祝还把他当着“野人”,要把他从庙宇里赶出去。
年1月,他任华安二宜楼文物管理处主任,同年8月调任华安县博物馆馆长,从此,他更是全身心地投入了全县文物的调查、发掘、研究中。年夏天,为了探索摩崖石刻、寻找瀑布群源头及桫椤的生长地,他不顾38℃酷暑高温,多次灰土灰面只身攀上海拔米的加杯山,以顽强的毅力获得了许多翔实的资料。
位于华安县银塘村的“崇本堂”是座有年历史的宗祠,其建造者赵氏和漳浦赵家堡的赵氏一样,都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后裔。年,一世祖赵与傲的父亲和弟弟为了躲避战乱,迁家人从临安(今杭州)入闽,到漳州银塘定居。为了获得 手资料,他10多次来到“崇本堂”调查,丈量、拍照祠堂规制,了解祠堂历史,查阅赵氏谱牒。
以敬畏之心做好文物工作,让历史说话,让文物说话,是他一贯遵循的准则。年4月至年12月,国家开展 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工作,他和普查队员走遍全县91个行*村,足迹踏入多个自然村,行程公里,完成县域内各类文物(标本)的信息采集、拍摄和数据库建设工作。殊不知,华安地处山区,许多文物都在偏远的山乡,普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,那十多双踩破的运动鞋、布鞋,见证了他为此所付出的心血。
“申遗”之路从土楼到东溪窑他奔波不止
在华安县秀美的大地里,静默屹立着68座独具地域特色与特殊价值的土楼民居,它宛如一幅遗世的水墨风情画,让人可以穿越时间,追溯历史,在一刹那与昨天相遇。
年,福建省人民*府启动“福建土楼”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工作,华安县大地土楼群(含二宜楼、东阳楼、南阳楼)被列入申报范围,此举让他这个与土楼的一墙一石、一檐一瓦、一榫一卯、一字一画都有浓厚感情的守护人喜出望外。
于是,他行走在乡村田野,对县内特色土楼的楼名、形状、建筑年代、楼高层数、建筑面积等30多项内容进行全面的调查,深入了解土楼及其村落的历史、现状和民俗风情。白天身影穿梭在土楼与土楼之间,晚上又没有让疲惫的身躯得到些许的歇息,而是全身心地浸泡在土楼的典籍里,对闽南语系土楼和客家语系土楼进行分析比较,写下了十几万字的笔记。
被称为“圆土楼 ”、“神州 圆楼”的二宜楼是“世遗”申报点,有壁画幅,彩绘幅,木雕件,楹联副,在福建众多土楼中是独有的,堪称民间艺术珍品,但由于年代久远,许多彩绘、壁画退色严重,他配合中国文物研究所高级工程师、彩画保护专家对二宜楼彩绘、壁画、楹联进行勘察、测量、试验,制定保护方案,进行抢救性维修。那三年多的维修时间里,他放弃了许多休息时间,也从专家那里学到了许多彩绘、壁画维修和旧报纸回贴技艺,丰富了他文物保护知识与体验。
在华安土楼“申遗”中,他吃在二宜楼、住在二宜楼,连家都很少回,指导人们做好土楼周边环境的整治。那时他似乎都忘了有“双休日”,好几次父亲、妻子还因此与他红过脸,而当他看到土楼环境整治后,人们不仅可领略到灰*色调的村落,厚重沧桑的土楼,还可观赏到青翠欲滴的绿茵,摇曳婀娜的竹木,阡陌纵横的田野,潺潺不息的小溪,他感到再多的付出都是值得的。
时间定格在北京时间年7月7日,第32届世界遗产委员会大会通过将中国的“福建土楼”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,人们期盼已久的土楼“世遗”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。那一刻,他激动、兴奋,因为那毕竟融入了他许多心血和汗水。当他捧着由福建省人民*府颁发的烫金的“福建土楼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工作先进个人”的奖牌时,激动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。
当他还沉浸在土楼“申遗”成功的喜悦中时,国家又启动了“海上丝绸之路”历史遗存的“申遗”工作,华安县的东溪窑遗址也有幸被列入“海上丝绸之路”漳州史迹申报点之一。
东溪窑遗址,始烧于宋代,明中叶以后崛起,属明清时期大型民窑,为“漳窑”遗址典型代表。它在漳窑遗址中以“窑场规模 、地位最重要、产品最精致、种类最多、延烧时间最长”而闻名海内外,为古代中西方海外贸易和文明交流提供了重要佐证,成为我国明清瓷器制作工艺研究的文化资源宝库。
东溪窑的窑烟虽然已飘散在历史的天空,却在海丝路上谱就了古瓷之国粹韵味的传奇。他为能参与东溪窑遗址的“海上丝绸之路”申遗而感到荣幸,也感到责任重大。
他时常独自一天来到山上考古调查,把从遗址挑选的瓷片标本用挑或背到山涧潭边坝头清洗干净,分类辨色,登记、拍照,到了晚上就在附近的山寮或溪岸旁睡,经常被虫蚊咬、毛刺扎得全身发痒,皮肤过敏了好几回。考察归来,他又投入到整理调查记录,编制《高安东溪窑遗址保护管理制度》、《“海丝”东溪窑遗址保护管理办法》、《高安镇三洋村村规民约》和“海丝”遗产点申报方案、文本中去。
如今,华安东溪窑已作为“海丝”遗迹被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,他也期盼着它步入世界文化遗产荣誉殿堂那天早日到来。
图文结合让文物尽显其韵味与魅力
有人说,他是一位对摄影艺术有着执着追求的人,说得一点也没夸张。三十多个春秋,他用满腔的热情和手中的相机,执着的拍摄了华安县文物保护的许多历史记录和精彩瞬间。
年,他从首届中国摄影函授学院结业后,就多以文物为拍摄物,每当工作之余,就背着那架“海欧”牌型4A双镜头照相机和“玛米亚”牌单反镜头照相机,带着一只*用水壶,扎一条毛巾,带几粒馒头,走行在乡村,拍摄文物古迹与民俗活动,足迹遍及全县各个角落。
每到一个文物景点,他都随时随地“捕捉”好的画面。年的那一年华安二宜楼屋瓦面全面维修,他不顾安危,数十次爬上16米高的屋顶,拍摄维修工作的全过程和復盖塑料薄膜,有一次,突然台风夹着大雨来袭,为抢拍几组镜头,他冒着风雨交加,依然工作在屋顶上,好几次险些滑倒,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历史镜头。
这些年,他拍摄的作品有多幅在省、市乃至全国性报刊发表、展出及获奖。
学习是他永无止境的追求。繁忙的工作之余,他结合对文物的田野调查记录,搞好文物的研究,撰写10多篇文物科考论文,有6篇在省级以上报刊发表。主编《华安东溪窑学术研究论文集》由文物岀版社,专著《华安东溪窑史话》由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。
每次行走在文物古迹间,他都会采访民间老人,听民间老人讲故事、唱山歌,采写了多篇(首)民间文学作品和山歌民谣,这些民间文学作品和山歌民谣,让华安县的文物变得更加立体和富有韵灵,更加神秘和令人神往。
三十载光阴,磨不掉他对文物保护的初心,浇不灭他守卫文物的热情。时光把皱纹写在他脸上,也把平凡的故事留在华安县这片沃土上。他将不忘初心,继续心怀梦想,谱写无愧于时代的文物守护颂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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